杨知寒百花杀丨当代新刊
百花园市场曾是这座东北城市的潮流地标,也是她们与顾客杀价博弈、与同行明枪暗箭的战场。当市场一天天走向衰败,这两朵争奇斗艳的花儿,怎样接受被“斗败了”的命运?
活气——《百花杀》创作谈
文丨杨知寒
和我其他一些小说一样,《百花杀》具有童年时期的旧梦气质。我挺遗憾没能在写作时回到那个熟悉的地下批发市场,走走看看。但也许这是好的,否则我对它的记忆将被清洗,写出来,就不能带有回视美梦的心态。那是一个注定被淘汰的时期了,连带着一种购物方式,生活方式,人和梦境共存的方式。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,看到浮生百态,喧哗吵嚷的语言输出,非常热烈,代表某种心境上的富足。更令我感到怀念的,是儿童时,始终感到参与不能,但异常崇拜的杀价博弈。那自然是一场场精彩的心理战,有时候双方仅仅是出于乐趣在互相“攻杀”。随着线上购物的花样越来越多,普及越来越广,再想到那类童年时司空见惯的战役,就会觉得可以试着将其记录下来。
说点好玩的事。也许因是东北人,那一套嗑儿真被需要调动出记忆时,竟非常娴熟,脱口而出,话相当密。但在现实中,即便快奔三张了,我也很难真在实际生活中应用一句。写作就是这点最快活。你可以把现实里做不到的事,安在别人身上去做一做,可以把现实里不够理解的事,安在别人身上,代入一下他或她的心理,然后就能变得水到渠成,看小苗长出应有的收获。坦白说,我没有与这篇小说相近的生活经验,这让我一度觉得,或许不能完成,更别说完成得多好。只有用我的野孤禅了。即更深入去调动自己的梦境,努力抓住那些我想要去表达的色彩,气味,质感,种种玄虚——这些或者能助我脱困的小办法。光写两个牙尖嘴利的女人,没多大意思;写一个衰败了的行业,也难免失之空泛。那么就写写两个牙尖嘴利的女人,是怎么随着百花园的衰落,嘴不见静默、身心先静默了的故事吧。写作初期,我总习惯和我妈聊聊,我们一天起码一个电话,有时多了,两三个也经常。她不能给我多明确的指导,很多时候,妈妈像个容器,她让我说,让我可以没逻辑地讲心里的脉络,通过倾诉,将脉络缕成一股坚韧的麻绳。好多小说就是这么唠出来的。她后来说,明白了,你想写她们不知不觉,都被更庞大的存在给斗败了。她真明白了,我很欣慰,希望我也真能表达出这层。
任何人的一生都值得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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